第305章 他不是他-《双向替身离婚后夫人才是真大佬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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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种强烈的危机感,让陆江初不敢表现出真实的自己。

    她虽然劝过自己,事实固然荒谬,却无可辩驳,她应该相信并接受这一切;但实际上,陆江初无法做到坦然接受。

    无论周围的人是如何为她感到高兴,无论大家怎样认为一切都已经过去,陆江初却还是相信自己心中的感觉。

    一切没有过去,那些更黑暗的东西,只是悄悄蛰伏了起来。

    陆江初能够感受到,被那种带着恶意与贪婪的目光,注视的颤栗感。

    她就像一只在蟒蛇面前的笼子里,生活中的小白鼠。

    那条蛇隐藏在黑暗之中,而她也陷在黑暗之中,虚假的安全感并不能安慰陆江初,她时刻都准备着,笼子消失,拼死一搏。

    陆江初并没有把自己心中的感觉给表达出来,她甚至装出了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。

    陆江初都有些好奇,她究竟在装给谁看。

    但是这个问题背后的答案,她不那么愿意接受,因此她不愿继续想下去。

    接下来两周发生的事情,似乎在嘲弄陆江初的多疑。

    一切都进展得无比顺利,按照闻安东所透露的信息,陆江初带人一个个抓住了笑脸组织的剩余成员。

    这些剩余成员中,包括害死了陆江初母亲的柳青龙。

    抓捕柳青龙那天,陆江初站在那条小巷的天光处,冷冷地看着阳光直射而下,抽完了一支烟。

    她向来没有抽烟的习惯,只是这一刻,突然有了这样的冲动。

    陆江初也很难说出自己当时的感觉,她只知道,自那天以后,她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就步入了正轨。

    她用了两个月的时间,拍完了李朝那部戏。

    那本书里面的故事情节,都是陆江初亲身经历的,但是在复现出来时,她却没有了曾经的触动。

    这让陆江初产生过一些自我怀疑,后来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,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,她活得太紧绷了。

    正是因为太紧绷,所以她仍旧一直都认为,她处在危险之中。

    正是因为太紧绷,所以她难以投入感情,只能泛泛地看着时间流淌而过。

    正是因为太紧绷,所以她到现在都还在暗中追查,笑脸组织究竟有没有漏网之鱼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感觉,陆江初已经从过去的状态中走出来了,但只有一个人,察觉到了异常。

    那个人是沈懿然。

    随着步入冬季,天气越来越冷,沈懿然的身体情况也每况愈下。

    但好在她现在并没有长期昏迷了,而是清醒的情况居多。

    只是她这份清醒,可能与普通人的清醒不同,沈懿然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一些模糊。

    就像陆江初曾经被催眠那样,沈懿然也有相似的记忆混乱表现。

    但是她之所以会这样,不是因为外力作用,而是因为她的大脑出现了病理性的改变。

    这种改变,让她在现阶段,就有了老年痴呆的症状。

    和以往总是独来独去的沈懿然不同,现在的她对陆江初与严嵇格外依恋。

    陆江初其实有些意外,毕竟沈懿然对她向来特殊,如今依恋她倒也正常。

    但是沈懿然会依恋严嵇,就是陆江初没能想到的了。

    之前沈懿然也不是没有对严嵇特殊过,只是她那种特殊都带着条件,更多时候则是因为看着严嵇想起了顾和光而已。

    但是这一次却不同,陆江初能够感觉到,沈懿然现在真诚对待和关心的,就是严嵇本身。

    只是这份爱意,或许来得有些太迟了。

    至少很多次,陆江初都能够感觉到,严嵇在被沈懿然关心时,那份隐藏起来的不适应与不耐烦。

    不过陆江初并没有将这件事点出来,她总觉得由自己来和严嵇谈,会显得有那么点不合适。

    因为沈懿然的关系,他们俩最近多了许多相处的时间,陆江初也开始逐渐适应,严嵇重新融入她的生活。

    在这种所有事情都似乎一天比一天好的氛围中,沈懿然的身子,却一天比一天破败下去。

    陆江初每隔一天见她,都会感觉沈懿然像一朵逐渐枯萎,即将死去的花。

    按理说,曾经做过医生的陆江初,是应该适应生离死别的。

    但她却还是总不能适应。

    这种感觉让陆江初并不好受,还将她心中某些不好的情绪,一同翻涌了起来。

    虽然陆江初一直都表现得很阳光,但是今天在严嵇离开之后,沈懿然作为唯一一个看出陆江初真实情绪的人,她开口问陆江初道:“江初,你最近怎么一直都不开心呢?”

    陆江初听到沈懿然的话后,下意识扬起嘴角,想要通过微笑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无措。

    沈懿然看向她的目光十分温柔,她拉着陆江初的手,说道:“和光现在都回来了,江初,你应该高兴才对啊。”

    陆江初因为沈懿然又认错了人,或许是出自对严嵇的怜惜,又或许是出自其他什么让陆江初感觉烦躁的情绪,她开口反驳了沈懿然的话:“沈阿姨,你认错人了,那个人不是和光,和光已经死了。”

    沈懿然的眉头紧紧皱起,她看向陆江初的目光,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。

    她说道:“你骗我,我明明认识,那就是和光,你要相信一个母亲的本能。

    以前把严嵇当做和光,是我错了,但那时候我是自欺欺人,现在我可不这样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沈懿然扬起了嘴角,好像想起了什么特别幸福的事情一样。

    陆江初的心,却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母亲的本能”这几个字,在陆江初心头回荡,带着一种可怕的力量,让陆江初刹那间失去了言语。

    沈懿然坚信,她自己有母亲的本能,能够区分两个十分相似的人。

    那自己有什么呢?

    一个答案在陆江初脑海缓缓升起:爱人的直觉。

    她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个答案,便听见沈懿然继续说道:“以前我说严家人都是疯子,这可不是骂人的话,而是事实。

    严家一直都有精神分裂与人格分裂的病史,严嵇的情况虽然好些,但也存在这种问题。

    我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是遗传导致的,还是因为严家的氛围太过压抑造成的,总之,严家每一个人,都是疯子。

    只有我的和光不一样,他那样善良,那样美好,幸好我把他送去了顾家,不然他恐怕也会被那群疯子毁掉!”

    陆江初听到“顾家”两个字的时候,目光闪了闪。

    看来沈懿然还并不知晓,顾家可是一个比严家还可怕的地方,那里充斥着无尽的暴力,无尽的负面情绪,无尽的精神打压。

    将顾和光送去顾家,其实或许还不如让他继续留在严家呢。

    不过真是奇怪啊,那样的一个家庭中,竟然能长出像顾和光这样的人。

    就在陆江初正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,她看见严嵇走了进来,手中还拿着沈懿然今天需要吃的药。

    陆江初又想起,刚刚沈懿然坚持认为,严嵇就是顾和光。

    这让陆江初觉得有些好笑,但是很快,她脸上的笑意就凝固了。

    这么几个月以来,陆江初第一次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: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感觉不对劲的?

    具体到底什么才叫做不对劲,陆江初只能这样形容,她感觉一切都太过虚假、感觉一切都太过危险、感觉自己总是被窥视……

    这些感觉,到底是从哪一天开始汇聚,然后如同野草一般,在她心中燎原生长的呢?

    陆江初的记忆,突然追溯到了那一天。

    那天她带着严嵇一同,开着一辆银色的兰博基尼,去赛车场救徐瑱。

    那时候她为了转移话题,谈起了葡萄酒,还喝了两杯。

    那个酒给陆江初的感觉很不对劲,她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只喝了那么点,就醉得那样厉害才对。

    那天她和严嵇是怎样回去的呢?

    陆江初暂时没有这样的记忆,她只能努力在脑海中翻找。

    首先那时候的她喝醉了酒,她向来都是一个为他人安全考虑的人,绝不会酒后驾车。

    这样看来,开车的人就是严嵇了。

    那他们就开车回古堡了吗?

    不对不对,还有一些细节对不上!

    陆江初继续想着。

    陆江初终于想起来,那天上午老教父苏醒之后,严嵇的人就把老人家送回了罗马。

    也因此,斯科特被调离,那时候他们就远程指挥自己的手下,去救徐瑱。

    然后,在救到徐瑱之后,自己酒意上涌,感觉太过困倦,就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等她再次醒来,严嵇给她的感觉,就变得奇怪起来。

    陆江初也开始时刻都觉得,自己处于危险之中。

    一个之前就隐隐出现在陆江初心里的可怕猜测,此刻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。

    陆江初想起沈懿然所说的“母亲的直觉”。

    假如沈懿然说的是真的,那么眼前的人不是严嵇吗?

    毕竟,那个叫做笑脸的人,十分擅长伪装啊。

    怪不得,她总是觉得一切不会这样轻易了结。

    原来,严嵇已经被换了一个人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陆江初感觉自己被浸入了冰水之中。

    而此刻,那个很像是严嵇的男人,突然伸手触碰了陆江初的脖子。

    陆江初整个人一抖,反应特别剧烈,那人用着和严嵇一模一样的语气,说道:“江初,你在想什么呢?这么入迷。”

    陆江初转头看向那个人,她也带着伪装,没有露出丝毫异样,只笑着回答:“我在想之后的工作计划。”

    在陆江初眼睛的笑意之下,隐藏着深深的冰冷。

    之前的那些线索,与陆江初怀疑的东西,此刻在她心中,一一串联起来,陆江初终于抓住了一切的脉络——

    笑脸那个人,一直都没在组织里出现过,他只是找了一个傀儡。

    那个傀儡,就是那个叫做“酒保”的人。他的一切命令,都是通过“酒保”向外传达的。

    在别人眼中,他就是“酒保”,“酒保”就是他。

    他向“酒保”下达了让“酒保”自杀的命令,所以那天“酒保”举枪自尽之前,看向摄像头,是真的在与陆江初告别吗?

    还是他在与陆江初身旁的那个“严嵇”告别?

    陆江初相信,答案是后者。

    然后,陆江初问了自己两个问题——

    第一,假如此刻在她面前的人不是严嵇,那么这个人会是谁?

    第二,真正的严嵇,现在到底在哪里?

    对于第一个问题,陆江初心中已经有隐隐有了答案,一个她早就开始怀疑,却一直自欺欺人不肯相信的答案。

    对于第二个问题,陆江初则有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
    这种预感,使得她的心,沉到了最谷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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