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春冬-《深藏不露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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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宋三娘特意出来,就是想知道五公子的身体如何了,只是不好意思直接开口,才干巴巴地在那儿坐着。她忍笑说道:“公子既与姑娘定了婚约,自然会更加注意的。姑娘不必担心。”

    说完又朝顾风简递了个心照不宣的表情。

    顾风简掀起眼皮,困惑地看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宋老夫人见她举动,猛地按住扶手,心头恐慌道:“什么?”

    春冬问:“怎么了老夫人?”

    “方才我是问的五公子。”宋老夫人声音大了,“你为何突然提到三娘?”

    春冬也愣了下,说:“是五公子呀!与三姑娘定亲的正是五公子呀,自然与三娘有关。”

    老夫人急了:“怎么会是顾五郎呢,不是顾四郎吗?”

    春冬想说一直都是顾五郎啊,就听旁边那位一直沉默着的宋三姑娘笑了声,说:“自然是因为我更喜欢顾五郎。”

    春冬惊了下。她还没明白过来,宋老夫人已开口训斥道:“你一女子怎可以说这样的话?不知羞耻!”

    春冬虽然也觉得宋三娘说话有些过于爽快,但听宋老夫人骂人就不高兴了,开口道:“三姑娘往后是我们国公府的人,说一声喜欢五公子,那也是两情相悦,是桩喜事。此处厅堂又没有外人。奴婢觉得三姑娘说得是。”

    顾风简意味深长地斜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宋老夫人来不及管他,拉着春冬问:“这原先不是定的四公子吗?怎么就变了个人?这不合适吧?”

    哪里来的原先呐?

    春冬正要解释这是个误会,那边顾风简又不咸不淡地开口说:“听府中的人说,顾四郎颇为风流,行事轻佻果躁,不够稳重,我便好奇,想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春冬闻言,脸色骤黑。

    这宋家人还悄悄说他们四公子坏话的哦?

    宋老夫人的脸也很黑。

    毕竟这就是她说的。

    顾风简接着道:“顾四郎我未见过,倒是与顾五郎聊过几句,竟然投缘。这婚约是为结两家之谊,没说要哪人。即便换个人,也没什么不合适。”

    顾风简故意措辞得叫几人误会,好像是因为他的关系才突然换掉了顾四郎。且说得随意坦荡,春冬都差点信了他,给他弄糊涂了。

    宋老夫人仿佛受了挑衅,勃然大怒。她重重一拍桌,差点朝着宋初昭扑过去:“你简直——”

    好在宋三婶眼疾手快,上前按住了她,将她止住。

    宋三婶背对着门口,下巴朝着春冬的方向轻点,提醒说:“母亲!您先不要动怒,先将事情问清楚再说。”

    宋老夫人还有一些理智,却没什么耐心了,她狠狠瞪了顾风简一眼,而后对着春冬等人道:“今日招待不周,家中还有事,就不留客了!”

    春冬与那管事识相地行礼告退。

    管事道:“那小人先将东西带去顾府,今日不叨扰了。”

    他二人转身,随指引仆从离了厅堂。

    等他们身影完全消失,估算着该是彻底离开宋府了,宋老夫人再次暴跳起来,跟只被激怒了的老虎一样,指着顾风简疯狂大骂。

    “宋初昭!你可知家规廉耻?你一尚未出阁的女子,出门去勾搭别的男人!你不以为耻,还在外人面前说出来了。你叫顾府如何看你,如何看我宋家人?你……我从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面,还蠢钝如猪的女人!

    “你居然将我府里私下说的事情讲出去!你还说了宋家什么坏话?你以为嫁入顾府,与我宋家就毫无关系了吗?你做这些事,除了叫自己丢脸,能有什么好处?你疯了吧?你蠢疯了吧!”

    顾风简依旧坐在座上,看她发怒,听她咒骂,不仅没有生气,反而心情不错的样子。他手指抚在一旁温热的茶杯上,从容不迫道:“这些是您自己想的,我没说我做过。”

    “你现在才狡辩未免也太晚了些!”宋老夫人胸膛剧烈起伏,随后发出一阵腔调奇怪的冷笑,“宋初昭,我知道你安的什么心。你是那日听见我们谈话,才故意这样做的吧?宋初昭啊宋初昭,你二姐待你亲厚,你却接二连三坏她亲事,你是何居心啊?你好毒的心呐!”

    顾风简听到这里,也笑了出来:“您想将宋二嫁进顾府,也只是想想。顾家可没答应。这样也能叫我坏了她的好事?”

    宋老夫人说:“顾家都能看得上你,会看不上我们诗闻?!”

    宋三婶依旧挡着宋老夫人,用手轻拍她的后背,示意她冷静些。

    她不是怕宋老夫人打人,她是怕宋初昭被骂急了还手。这府里上下加起来,恐怕都打不过一个宋初昭啊。

    宋三婶跟腔,苦口婆心道:“三姑娘,不是三婶说,你糊涂了呀!你怎么不想想清楚,你往后成了亲,还是得靠娘家扶持的。你与你二姐,与你祖母闹成这样,能有什么好处?将来你在顾家受了委屈,谁人替你出头。你与他才见过一面,真当他能有多喜欢你吗?”

    “顾五郎啊……”顾风简吐出这几个字,笑出了声,说,“应当还是挺喜欢我的。”

    宋老夫人怨毒道:“你根本是痴人说梦!顾五郎是绝对不可能会喜欢你的!”

    “哦?”顾风简,“你又如何知道?”

    宋老夫人讥讽道:“你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样子!先前我当你只是举止粗鄙,不想你还如此胆大放浪。顾五郎是个文雅人,他怎会喜欢你这样的粗人!”

    顾风简:“看来老夫人,确实对我多有偏见。”

    宋老夫人:“何来偏见?你本性如此!”

    顾风简挑眉,好笑道:“您又没见过顾五郎,或许他就是我这样的人。”

    宋老夫人还要再骂,顾风简偏头,问了一句:“回来了?”

    宋老夫人与宋三夫人不解其意,一齐随他看向门口。就见春冬背着包袱,从走廊里出来,不知道听了多久。

    宋老夫人活像见了鬼:“你怎么又回来了?”

    春冬福身,答道:“东西已叫管事送回去了,奴婢只是去拿一下自己的包袱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包袱?”老夫人惊得忘了生气,走出来两步道,“你拿包袱做什么?你来宋府还带包袱的?”

    春冬说:“夫人与五公子担心姑娘身边没有体己的人照顾,便叫奴婢过来,好能帮忙。”

    宋老夫人脸色黑得阴沉:“我宋府又不是没有丫鬟!我不知道三娘同五公子说了什么,你去转告顾夫人,叫她不要误会。宋三娘如何也是姓宋,不管她品性如何,住在我宋府,我都不会亏待了她!”

    春冬说:“老夫人可能的确是误会了。奴婢方才就想说,这亲事,最早便是定的五公子。从始至终也只有五公子。夫人原想叫公子与姑娘见上一面,看看他二人是否合眼缘,再做别的决定。谁想公子前段时日病了,一直在家中养病。昨日也一直呆在府中,是没有时间出去见人的,更不可能见过三姑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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